April 6, 2019

阿瓦蘭契 ft. 塞諾維雅


阿瓦蘭契微笑,不為示人,不為自嘲。

白巔酒館依峭壁而建,層巒於窗外鋪展,遠瞰可見發光森林與壯闊飛瀑。這是醞釀傳說之地,那些故事,人們熱衷於以山稜脊線細細紡織,那些關於殞星,關於追尋的終點。

不過,他來此歇腳不是為了瞻仰往昔傳說,亦不是為了追尋近日誕生的簇新傳說。事實上,他碰巧誤入戰場——春日明媚,美景俯拾皆是,白巔酒館如夢似幻的蛋白霜奶油雲朵卻得經過一番廝殺方可入口。

他不太清楚事態為何突然加溫。他揀選的吧檯位置背對眾人,一點騷動上不了他的心,驅不走啜飲美酒的餘韻。但他小看了招牌甜點的威力,小看了各路豪傑逐鹿於此的一腔熱血。限量造就的絕望是宣戰的嚆矢,一發不可收拾,奔逃避難的廚子人影才閃過眼角,就有一記響頭磕在身旁桌面,一把小刀凌空釘入對面牆壁,一只酒杯拋上半空,懸在鹿角吊燈的枝枒間,有如受困的風箏。

他略略顰眉,往頭上金星飛舞沿桌滑落的客人瞥了一眼,終於轉過身去。

戰場上哀鴻遍野,只餘一人傲然挺立。

窗櫺篩入的陽光映出這名纖瘦女子一頭赤紅長髮,映出她指間收轉的一抹赤紅鋒芒。匕首並未見血,顯然憑女子身手,刀柄便足以派上用場。本來,這場爭鬥賭上的也不是性命,而是一份神聖堪比白巔最高峰的美饌珍饈。縱使贏得獎賞,她面容沉靜依舊,眼裡晶藍湖面卻猶有漣漪,像一抹笑容。

阿瓦蘭契微笑,為輕掠眼前的線條,為繾綣杯中的味道。烈燄與冷鋼。烈燄與冷鋼,如風呼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