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arch 25, 2019

守則一、趕狐狸出巢穴

守則二、別在猛獸面前流血

守則三、研究你的獵物，一如研究女士裙襬的長度

——《維斯塔爾的獵人守則》

高手維斯塔爾策馬入林，月黑風高，古堡大門敞開，有如一名好敵手，向他恭敬行禮……

維斯塔爾哼著歌站在正午陽光下，一反天未亮前在冷風中瑟縮的窘態，現在的他就和帽沿弧度一樣神氣抖擻。享受完遺跡風光，確認裝備與酒精都充足，他像賽前的騎士吁出一口急促，踏起穩健腳步。

目標就在這片廢墟之下，古時用來冷藏、釀酒或是製造恐怖尖叫聲的地方。綴著青苔的矮門之後，隱隱涼氣陣陣散發，像是個邀請，但維斯塔爾不領情。安全起見，他從不在黑暗中工作。

守則十，開始前，別回想你的人生。

他伸手探向腰帶，捏起三支玻璃管，隔著充滿學問的細微時間差，往矮門內依序擲出：第一支「光瓶」光芒閃耀，第二支「煙瓶」白煙滾滾，第三支「火瓶」星火劈啪。

破壞古蹟又不犯法，是吧？

維斯塔爾轉身拔腿就跑。聽不見，心裡卻熟知玻璃管壯烈犧牲的種種細節，足以描繪一幅清晰畫面：著地、碎裂、釋放。砰。

有如一彈指即實現願望，身後震天價響，瓦礫迸散，地面坍塌，煙塵瀰漫。

可惜事情鮮少如此結束。

維斯塔爾雙手一刻不得閒，才拿去掩耳這會又忙著摸索披風內襯，抖出一只小囊，將內容物嘩啦啦撒出。他嫻熟地撿起五顆符石排列成五角形，再退後兩步，彷彿這些小石子即將形成堡壘，可以當作掩護。

石陣擺齊了，他取下短弓，對著那團白煙嗖地射出一箭。